【茨目】听说我的老师是SSR？？（2）

#茨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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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五点半的时候，茨木准时出现在了一目连的办公室门口。

他身旁照常准备好了一把椅子，茨木走过去默默坐下，看见自己不算平整的卷子上差不多写满了红色的笔迹。一目连还低着头在旁边的草稿纸上算着什么，并没有跟他说话。
茨木不是第一次来了，早已形成默契，没打扰，坐在旁边看着他算，纸上写的东西他并看不懂，不过反正他也没有看纸。

他看的是人。

一目连低着头，刘海拢到耳后，有几缕不太安分的落下来，垂在金属眼镜框旁，掩映着男人清晰的侧面轮廓。五官的轮廓清俊而英气，眼睫毛却比一般男人都要长，给脸庞添了几分柔和。银色长发用发带随意绑着松散地搭在肩上，随着肩膀的动作时不时抖落下去。男人颈部修长的线条十分漂亮，茨木的目光顺着一路滑到衣领里。

一目连并没有察觉他不安分的目光，专心演算着，又过了半晌，终于停笔。

“你的手不方便，我帮你把过程和知识点都写出来了，你先看一看，有不懂的随时问我。”
一目连推过来他的卷子，茨木一瞄觉得眼睛痛，但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。

“这里不懂…”他很快凑过去，推推一目连的胳膊。
“这里？”一目连推了推眼镜，拿起笔，“这题根据以往的思路，先求加速度a，题目给了物体质量，受力情况我已经给你画出来了，哦对了，记住以后别把重力方向画错了啊，”
“…嗯。”茨木黑线，想不到他还记得。
“然后求加速度，知道这个公式的根据吗？”
茨木挠了挠头，“牛顿…定律。”
“牛顿又不止说过一条定律，具体是第几条？”一目连卷着手里空白的草稿纸问。

茨木皱起眉，凌乱地在大脑里搜索起来，“第二…吧…”
“吧？那你把牛顿第二定律说一遍。”
“牛顿第二定律。”
“嗯对，说吧。”
“刚不是说了吗，牛顿第二定律。”

啪——！！一目连手里的纸卷重重打在茨木脑袋上，疼是不疼，但响声吓了他一跳。

“不许贫嘴。”一目连严肃道。
“好吧…”茨木坦白，“我忘了…”
“你属鱼的吧…？”一目连叹气，“听好了，这个公式是最常用的…”
然后又在纸上给他讲起来。
途中一目连清了清嗓子，茨木听出男人的嗓音因为讲了一天课有些沙哑，于是再没有打岔，安静专心听起对方的讲解。

放学后的校园里空无一人，夕阳透过窗户在桌子上投下方形的亮斑，只有办公室里还传出说话声，两人靠得很近，一目连指节分明的手在卷子上写着，发出沙沙的声音，跟他平淡温和的声音一起，传进茨木耳朵里。

他也在他眼里。
……

六点半。
茨木认认真真听一目连讲完了整张卷子，感觉自己的大脑极限仿佛又被提高了一个等级。
他努力地消化着刚才的信息，一目连则在旁边捧着茶杯狂喝水。

一目连开始收拾电脑和桌子上的资料的时候，茨木把卷子放进单肩包里，用手指轻轻划划一目连的手背。
“看完了？先回去吧，早点回家。”一目连说。
茨木摇摇头，收回手捂着肚子：“我饿了。”

一目连：“……”
一目连：“蹭饭蹭上瘾了？”
茨木：“胃上瘾了。”

一目连无奈，把电脑装进包站起身：“走吧。”
茨木跟了上去，头顶的炸毛摇了摇，很高兴的样子。

一目连家离学校不远，路上两人说着话，一目连语气似乎有些抱怨：“让你好好吃药好好吃饭。”
茨木耸肩：“该吃的药我都吃了，第二项我没办法。”
一目连叹了口气：“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。”
然后没再说他，反而问起茨木有没有想吃的菜。
“你做的都可以。”茨木说。

两人向校门走去，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，茨木身高超群，一目连的头顶才没过他的肩膀，并肩走的时候步伐却挺一致，远远看去竟有些不像师生。

一目连倒不是不愿意茨木去他家蹭饭，反正他也是一个人住，以前也有过帮助学生解决三餐问题的例子，不过毕竟是老师，所以学生们大都不太好意思去，像茨木这样有事没事就去蹭顿饭的倒是极其少见。

一目连还记得，第一次还是他费了老大力气把茨木架回来的——

几星期前。
刚跟茨木定下考试约定的那几天，因为两小子以前逃课太猖狂，一目连没少把他和酒吞绑在学校里恶补，酒吞倒是无所谓，毕竟成绩上来了，他也好有勾搭红叶的资本，学得还算用心。

茨木就完全没有心情了，虎着一张俊脸跟一目连欠了他钱似的，听课也蔫头耷脑漫不经心。
一目连知道强迫也没用，估计再逼下去茨木对自己本人意见都大了，于是暂时也没管，想着别的办法。
一个星期五的下午，他拎着包往家走的时候，正好撞见一个白毛的熟悉身影从便利店闪出来。
茨木左手提着一袋东西，皱着眉往外走，背微微弓着，看上去有些佝偻。正对着一目连迎面走来，很快看到了他。

茨木的眉头锁得更深了，似乎是想起了被物理支配的恐惧，埋着头想装瞎走过。却被一目连叫住：
“多大仇啊？连个招呼都不想打？”
茨木停下，朝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：“我出来买点东西…”
“吃的？”
“嗯。”
一目连扒开塑料袋看了一眼，里面是几包泡面。
“晚上就吃这个？家里没做饭吗？”
茨木摇摇头，急着要走，一目连这才发现他的样子有点不对劲。

刘海掩盖下，茨木的额头上似乎有什么在闪着光，一目连仔细一看，发现是一层渗出的细汗。他捏着塑料袋的手也紧紧握着拳，看上去像在忍着些什么。
一目连担心起来：“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
茨木抿着嘴沉声道：“胃疼…小事，别管我。”
然后没等对方回话，用力迈开腿向前走去。
一目连刚要拦下他，茨木却自己停下了，手按着肚子，向旁边一歪靠在墙上弯下腰，背对着一目连慢慢蹲在了路边，肩膀难以抑制地发着抖。
一目连大惊，赶紧跑过去扶着他：“很疼吗？要不要去医院？？我来叫医生。”
然而茨木闭着眼睛只是摇头，看上去无比抗拒。

一目连只好轻轻拍着茨木的背，希望这样能让他好受点。
过了片刻，茨木神情稍微放松了点，一目连扶着他缓缓站了起来，想到他这个状态一个人不安全，又死活不肯去医院，于是坚决地把他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，半拖半拉地弄回了自己家。

“躺好。”把茨木的外套一扒，一目连按着他躺到床上，然后给他掖好被角。

“……”茨木一脸不情愿，但此时也没有力气反抗，只好乖乖睡在床上。

“休息一会儿，我去给你拿点药，平时疼得厉害吗？”一目连问。
茨木摇头，“习惯了。”
“头晕不晕？”一目连觉得茨木脸色有些苍白，伸出手覆在他额头上，“好像还有点发烧…”
茨木蹙眉争辩着：“不是什么大问题…”
“还不是大问题，走路都有问题了，”一目连皱起眉，套上外套，“乖乖睡会儿，我很快回来。”
说完转身出去了。

房间里陷入寂静，腹部的疼痛更加清晰，茨木只觉得连脑袋都嗡嗡发响。一目连的床很软，被子也很快暖和起来，似乎还有某种好闻的清新味道，茨木不自觉地把头陷在枕头里，很快昏昏沉沉地睡过去。

过了一会儿，大概是一目连回来了，茨木隐约感觉到刘海被撩起，额头上的汗被轻轻擦干。然后听见对方叫着自己的名字，这才醒过来，看见一目连在床边站着，手里拿着一杯热水和几盒药。

“吃了药再睡。”他伸过手扶着茨木起来，把杯子递过去。
“这个一颗，这个一次三颗…”说着，一目连把药分好了放在茨木手里。

茨木没再拒绝，喝了口水，仰头吞下药片。

“继续睡吧。”一目连又催着他躺好，这次没再叫茨木起来。
然而胃痛当然不可能让他安安稳稳地睡着，意识虽然不太清醒，但还是听到了周围的一些响动。

迷迷糊糊中，感觉到有人不停地为自己擦汗和用手测试他额头的温度。似乎还听见男人温柔的声音：“别掀被子。”
对方手心的温度让人感觉很舒服，在茨木印象中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度了。
尽管伴着身体的各种不适，这一觉也比任何一个晚上睡得都要安心。
……

茨木醒来的时候，一目连不在家。
床头放着杯子和药，还有一张纸条。

他拿起纸条，上面秀挺的字迹写着：

今天晚自习帮你请假了。饭菜在厨房里，如果冷了用微波炉热一下，不会用的话打电话问我。泡面没收了，好好吃饭！
PS：吃完饭过一会儿再吃一次药，剂量写在盒子上了。

“多管闲事…”茨木嘴里喃喃着，却把纸条紧紧捏在手里。
…
那天一目连回家的时候茨木已经走了，床铺已经被收拾好，看上去粗枝大叶的少年叠的被子居然意料之外地整齐。

第二天一目连走到学校，在走廊拐角遇到了茨木。
这次是茨木主动走上来的，表情虽然有些不自然，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了：“昨天…谢谢你。”
“没什么，身体好点了吗？”一目连问。
“嗯。”
“以后按时吃饭，别饿着，也不要吃垃圾食品，”一目连说，“我不可能每次都把你从街上捡回去。”
茨木抿了抿嘴，没接话。
一目连看着他一幅委屈的样子，这才想起来。

茨木家里并没有人管他。

以前一目连去做过家访，知道他的父亲是个酒鬼，平时潦倒度日，而茨木的母亲在他出生时就已经去世了。
所以茨木跟着自小泡在酒吧里，在外面混惯了。家长也不管不顾的，几乎从来不问温饱，现在能来正常上学可以说是非常奇迹了。

一目连突然有些心疼。
“这样吧，我家隔得近，如果需要，随时可以来。”他也没考虑太多，就这么跟茨木说了。
茨木抬起头，眼中写着不相信。
“随时？”
“嗯。”
茨木不置可否，问了一句一目连从来没想过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：
“晚上什么时候补课？”
…

现在想来，一目连以为茨木是开窍了，颇感欣慰。

旁边茨木看他不说话，转过头问：“在想什么呢？”

“没什么，就觉得你懂事了不少，变省心了。”一目连对他露出个微笑。

“...??”茨木不明所以。

——TBC

【我觉得这几天我还挺勤快的，不过这几天开学了朕日理万机，下一更可能要等几天，hhhh不要抛弃我！_(√ ζ ε:)_❤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