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茨目】听说我的老师是SSR？？（13）
——
『快乐都是一样的，悲伤各有各的不同。』
“厉害了。”酒吞点着头。
“厉害了。”博雅抿着嘴。
“厉害了。”大天狗拍着手。
“……厉害…”青坊主盯着眼前人，眼神既惊讶又敬佩。
“……”茨木吸溜吸溜喝着酒吞之前买的饮料，支棱着眼睛看着他们。
“你这算是成功上二垒了？”损友们惊叹了一番问。
“不知道…”茨木挠头，“他又没有回应我…”
“你亲完就逃跑了，怎么回应？”博雅说。
“……”茨木无言以对。
“还是试探一下口风比较好。”酒吞说，“搞突袭被划进黑名单了怎么办？”
“这么严重…？”茨木冷汗。
“说不好是初吻呢。”博雅坏笑着勾起嘴角。
“不是…吧，应该不是…”茨木差点说漏嘴，及时转了个弯。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大天狗顺势问着。
“……我猜的。”茨木搪塞了一句，然后感谢着此时来救场的上课铃声。
损友们感叹着回了座位。
酒吞拍拍博雅：“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我们所有人里谈恋爱进度最快的一个？”
博雅点头：“回头狠狠宰他一笔，不然心里太不平衡。”
损友们一个击掌：“说定了！”
茨木：“……”
然后又开始满脑子一目连，左思右想着怎么才能得到他的回应。
家里。
一目连并没有发呆很久，很快收拾好心思，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了。
只不过，似乎一切都没有那么顺利。
天渐渐黑下来，他开始意识到要开灯的时候，低头一看，面前的教案上才写了寥寥几行字。
“......”
自己心不在焉的程度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，写着写着思维就飘忽到了今天的事上去，而且中心总是围绕着那一个人。
虽然不太乐意，但一目连不得不承认，他好像真的对茨木动心了。
这种动心跟几年前的并不一样。如果说前一次是为了寻求陪伴和安全感，那这一次，很明显除了这些，还多了一种特殊的情愫。
这大概就叫做喜欢吧？
而且，自己比所认知的还要更喜欢他。
可是喜欢就能在一起吗？
自己是他的老师，比他大七岁，还曾经有那么一段往事，一目连几乎是笃定地觉得自己不够资格，去配得上这个无忧无虑，放肆潇洒的少年。
要是自己达不到他的期望怎么办？要是自己不能放下心防去爱他怎么办？
正因为喜欢，所以才小心翼翼。
一目连正乱七八糟地想着，手机突然响起来。一看屏幕，说曹操曹操到，果然是茨木。
“喂…”
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有些局促：
“老师…你在干什么？”
“写教案，怎么了？”
茨木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软软的：“没怎么，就是…想问一下你……”
“…你没上课吗？”
“嗯？已经放学了啊。”茨木疑惑道。
一目连看了看时间，这才发现现在晚自习已经上完了。
“是吗……”
一目连沉吟着，想着接下来该说什么。
茨木刚好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打来电话，不管说什么他都觉得笼罩着一股暧昧色彩。
只是他还没意识到，茨木有事没事打个电话这种行为就已经很暧昧了。
茨木也没说话，两端都沉默着。
茨木此时其实心里踏实了许多，毕竟之前自己未经同意就吻了上去，然后还逃走了。惶恐了一个晚自习还是决定打个电话来探一下一目连的反应。现在还肯接电话，说明应该并没有生气，不禁有些窃喜。
但眼下双方无话，自己总不能把那件事就这么拿出来说，这不是找骂吗？
茨木苦思冥想着，纯属没话找话，问了一句：
“那个…球球还好吗？”
“？”一目连抬头看了一眼小猫，睡得正香，“挺好的。”
“是嘛…”
“我以后可以经常去看他吗？”
茨木突然灵光一闪。
“可以啊。”
一目连想着，尽管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，但自己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。
“你同意太好了~”茨木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高兴。
虽然他看不到，一目连轻轻弯起嘴角：“没什么不能同意的吧？”
“对了，老师。”
“怎么？”
“动能定理做题的那个…我做了套卷子，有几题不会，明天你能不能给我讲讲…？”
一目连没想到，这小子回去还下了这功夫。
“挺用心的啊，明天什么时候？”
“还是老样子，可以吗？”
茨木语气小心。
一目连笑笑：“好。”
“放学了快回家，别老在外面瞎荡。”
他习惯性地交代了一句。
茨木的声音传过来：“是是，正在回。”
“嗯，那我挂了，你早点睡觉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一目连刚要挂断通话，听见耳畔茨木突然压低声音，贴得很近说了一句：
“晚安。”
“……”
一目连觉得自己胸口又跳重了一拍。
一个电话把之前的各种顾虑冲得所剩无几。
然后他又突然想起，要是自己放任茨木这么下去，那算不算早恋啊…？
……
第二天一目连像往常一样在早读时去教室外看了看，教室里没有读书声，任课的老师似乎在讲台上讲些什么。他站在窗边瞄了一眼见没什么异常，正要走时，眼睛不自觉地往茨木那多瞟了一眼。
茨木正托着腮往自己这边歪着头，一看过去两人的目光刚好隔着大半个教室遥遥相撞。
看见他，眼神一亮，对他咧嘴一笑，露出颗小虎牙，俊朗的脸上满是活泼的少年气息。
一目连情不自禁地也对他回了个微笑。
然后突然想起来：这小子是在开小差啊。
很快又严肃起来，头往讲台上摆摆，用嘴型对他说了句：认真听讲。
茨木立刻收回目光，正襟危坐。
一目连这才转身走回办公室。
…
“这种事我可不懂啊，你要不等会问问一目连吧，他应该比较擅长。”
一目连走到办公室门口，听到里面传出一男一女的谈话声。
他走进去，荒川和青行灯似乎在开座谈会，看见他进来，荒川挥了挥手：“喏，他来了。”
“在讲什么呢？”一目连走到桌前拉开椅子。
“青行灯好像有教育方面的问题要请教你。”荒川说。
“请教我？”他看向对面的女老师，正要坐下去，“什么问题？”
青行灯坐得端庄，手搭在膝盖上，对他笑笑：“是关于早恋的问题。”
咣当——！！
一目连本来好好地，突然像被什么重物砸中似的，一下子歪下去，在椅子上一个不稳差点摔倒。
“？？你没事吧？？”青行灯和荒川被吓了一跳。
“没...没事...”一目连站起来，顿了顿，再坐了下去。
“谁早恋...？”他问着青行灯。
青行灯把手支在桌子上撑着脸，柳眉微蹙：“其实啊...我班上有对兄弟，整天黏在一起，上次听到有学生议论着他们是不是在早恋呢...”
“......”
这句话的槽点实在是太多了，一目连一时间竟然找不出来从哪里开始吐槽。而且...他瞟了一眼荒川，那家伙正跟个没事人似的端着个手机玩捕鱼达人。
...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擅长解决这种问题啊？
“他们只是经常在一起...没做什么违纪的事？”他问。
青行灯想了想：“这倒是没有吧，弟弟偶尔还会教育哥哥好好学习什么的...”
“没有影响到别人和学习的话，应该没关系吧，兄弟俩感情好也挺好的。”一目连说。
青行灯思忖片刻，点了点头：“也是...可能是我想太多了，顺其自然吧。谢谢你啦~”
一目连点点头，对她笑笑。
“诶，对了，说起来...还有件事想问一下你。”青行灯刚要转回去，又回过头来。
“？”
“一目连老师你，是不是很擅长教导性格不太好的不良学生啊？”青行灯认真地问着。
“...啊？为什么这么说？”一目连疑惑。
紧接着青行灯说出了那个最近让他分外敏感的名字：
“因为，茨木啊，就是那个以前全校闻名的不良学生...之前教过他的老师都头疼不已呢，可是现在看起来跟你关系超好的感觉啊？”
“是...是吗...？”
“是啊。”青行灯点着头，“他不是很黏你吗？”
“哈哈...”一目连干笑着，心里汗颜道这好像不是因为我会教的缘故。
“可是，你班上好像没有这类学生吧？”他问道。
青行灯的班上大多数是女生，且都是优等生，常常被评为模范班级代表。
但眼前这个美女班主任一脸苦恼：“有一个叫妖刀姬的学生很不合群啊，一直独来独往的，团体活动也不参加，看着很让人担心哪。”
一目连耐心听着青行灯发牢骚。
“我找她谈过话，说要多跟别的女孩子交朋友哦，可是她居然连我的话都没听完就很高冷地直接走掉了！想跟她走近点也各种被冷遇，甚至对我最骄傲的怪谈故事都不感兴趣！你说这是不是很典型的问题学生？”
话虽如此...但妖刀姬可是成绩榜上稳居第一的优等生吧...只是性格孤僻了点而已，哪能算像茨木以前那样的问题学生...？
而且...怪谈...？一目连默默吐槽着。
“所以你到底是怎么驯服茨木的啊？传授点经验给我吧？”青行灯半是好奇半是佩服地盯着一目连。
“呃...这个...”一目连语塞，这要怎么说？
“他那个是极端个例，效仿不了的。”荒川终于过来打了个圆场。
“个例？有什么特别的吗？”青行灯疑惑。
“有一点特殊的原因...”一目连带着无奈对她笑笑，“但是学生嘛，肯定都是希望老师多关心一下自己的，多关注一下他们的心理，学习和家庭情况什么的就好了。”
“唔...你这么一说，我好像是听说妖刀家里对她要求很严格呢，下次去家访好了。”青行灯托着腮思索起来。
“......”一目连见她没追问，松了口气。
当然他是不知道，在他去上课的时候青行灯很快转到了荒川面前：“特殊原因是什么啊？？”
“...啊？”
“就是一目连跟茨木，是不是有什么内幕？”青行灯的眼睛放着光，捶着荒川的胳膊，“让人很好奇啊！”
“......”荒川无奈，“你们女人能不能别整天想着八卦...？”
“都是一个办公室的，有什么不可以的嘛？告诉我啦我保证不乱说！”
荒川觉得自己这下真是摊上大事了。
......
暂时放下一些心事后，一天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。
“要放学了哦，你不回去吗？”青行灯挎着包问一目连。
“嗯，等一个学生，给他补补课。”一目连笑着答道。
青行灯的表情变得神秘起来：“又是茨木？”
一目连点点头。
青行灯也弯弯眼睛笑起来：”真好啊~跟学生的关系这么好。”
“但是...我之前在你们班带课，好像听到过别的学生吃醋哦。”
“吃醋...？”一目连疑问。
“说‘老师对茨木同学太好了，有点嫉妒他呢’，这样的。”
“啊...”一目连不知如何回答。
青行灯笑得有些俏皮：“没事啦，学生们只是开玩笑的吧，话说回来...”
她突然收敛了笑容，有些感慨道：“要是我有一天也能跟妖刀姬同学像你们的关系这么好就好了呢~”
一目连看着她，突然觉得这幅神情有些熟悉。
不过青行灯很快回过神来，向他摆摆手告别回家了。
...
一目连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，摆弄着手里的笔，等着茨木。
直觉告诉他，茨木大概不只是单纯地来补课而已。或许又会提起昨天下午的那件事。
这次自己又该怎么回应他呢？
茨木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过去的那些事了，一目连想着，而且他也大致知道是谁告诉他的。毕竟这里知道那些事的人非常少。说实话他并不怪给茨木透露的人，他甚至曾经想过由自己亲口告诉茨木。但是意料之中的，他果然没有那个勇气，去自己揭自己的伤疤。
刚好别人代替他说了，也断了自己的后路。
一目连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和茨木擦肩而过，他对自己的好感会消失殆尽，两人从此可以走成两条互不交汇的平行线。
结果居然正好相反。
他仿佛还能看见那天在樱花树下的坂道上，他眼神真挚地对自己说：“请你，毫无顾忌地喜欢我吧！”
现在想来嘴角还是会不自觉地荡漾起笑意，他怎么会这么自信的呢?
但正是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，让一目连觉得自己的世界慢慢地从过去破冰而出，一点点染上了鲜明的色彩。
...
一目连并没有想很久，他很快发现，放学已经快十分钟了，可是茨木还没有来。他向来都是很准时的。
他站在窗前看了看，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。
难道是忘了？一目连想着走去教室看了看，却还是没有发现茨木的身影，打电话也没有人接。
“......”他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，拨通了另一个人的电话。
“喂？老师？嗯，我在家啊。”
酒吞疑惑道，“茨木？不知道啊，他没跟我在一起，放学后就没看见人了。”
“是吗？那我去找找他...不用了，你安心回去上课吧。”
一目连说完，挂了电话，向茨木家跑去。
...
楼道里没开灯，昏暗得很，一目连伸手敲了敲门，等了片刻，却没有回应。
又试了几次，甚至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，还是如此。
一目连想了想，又去问了问周围的邻居，发现茨木并不在家。
他能去哪里...？
学校里带课的老师给他打来电话，说茨木没来上晚自习。一目连帮他请了假，满心焦急地跑遍了酒吞跟他说过的茨木可能会去的几个地方，却都没看到人。
他开始害怕起来，害怕自己会再次失去这个重要的人。
他给茨木的父亲也打了电话，得到的答复却是：那小子能有什么事？不用管他。
一目连觉得有些寒心，但他找了一晚上，打了一晚上电话却也一无所获。最后无奈，只好先回家，然后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报警。
打开门，球球迈着小步子靠上来，抓着他的裤脚“喵喵”地叫唤着。
“抱歉...你饿了吧？”一目连说着给小猫拿了食物，蹲在它面前出神。
明明说好了放学后来补课的，说好了来看小猫的...为什么突然一言不发就消失了？
一目连把头埋进膝盖里，浑身泛起刻骨的慌乱，比许多年前更甚。
小猫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，很通人性地抬起头对他叫了一声。
“......”一目连皱着眉，失落地看着它。
......
咚咚——
突然响起敲门声。
“！！”一目连猛地抬头，飞快起身跑到门前打开。
——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个自己担心了一晚上的人。
茨木微低着头，抿着嘴，双手垂在身侧，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“...你去哪了？”
一目连问他，声音带着颤抖。
茨木没有回答。
一目连突然有点生气，语气严厉起来：“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？！”
茨木慢慢抬起头看着他，他眼眶下有一块明显的乌青，看上去似乎是被什么人打的。
一目连睁大眼睛，刚才的气势荡然无存：“你...”
话还没说完就被茨木紧紧地抱在了怀里。
“对不起。”
茨木的声音有点沙哑，听上去像是哭过。
“到底怎么了？”一目连问着，把他轻轻推开，有点焦急地看着茨木的眼睛，“眼睛怎么了？还有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？”
茨木摇摇头。
一目连看见他似乎不愿意多说的样子，只好说：“进来我帮你处理一下。”
茨木还是摇头，站在门口不愿意动，半晌，他开口：
“对不起，今天没去补课...
我没打架，你跟我说过不要跟别人打架。
我马上就回去...”
一目连看见少年一副隐瞒着什么的样子，但他也没打算追问，柔声对茨木说：“我让你不要打架是因为不想让你受伤。”
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茨木的脸：“疼不疼？回去用冰块敷一下。”
茨木点点头：“不疼。”
眼神却泛着水光，看上去宛如弃犬。
一目连胸口一阵心疼，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，早上看着还好好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这样。
“真的没事？”
茨木又点了点头，轻轻抱了一下他，说：“我走了。”
“如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，补课的话你有时间再来，好好休息。”一目连有些不放心地交代着。
“嗯。”茨木答应了一声，转身走远。
“......”一目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梯拐角。
——TBC【良...良心有点发痛...（no）】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