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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茨目】听说我的老师是SSR??(16)

#要是能在喜欢的人面前当一辈子的小孩子,大概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(ノω`*)

——

城市从来不会真正陷入睡眠。

高楼的灯光在空中漂浮着四处闪烁,像群找不到方向的萤火虫。凉薄的夜风通过车窗钻进来,混合着沙砾的粗糙感吹在脸上。

汽车行驶在夜幕中的市区,街边的一切像电影中的走马灯快速掠过——喧闹却模糊的人群,亮着招牌的店粘连在一起,高高低低的楼群挡住月光,空气中不知哪里来的酒精和汽油的味道混在一起,行道树伸着枝桠,影子颤抖着像是惧怕机械发动机的巨大轰鸣…



茨木早醒了,还是维持着靠在一目连肩头的姿势,半垂着眼睛看着窗外。


几天之前他看见这些小城市稀松平常的景象只是觉得遥不可及,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被隔绝在透明的玻璃罩里。现在却突然觉得跟外界有了联系。

除了朋友们无形的安慰和关心,更多的原因就在身边。



茨木动了动,看见一目连托着腮望着窗外,不知在想什么。刘海遮住了脸,看不清表情,只是隐约可见下巴和脖子修长的线条,在窗外斑驳的光影里映出柔和的轮廓。


然后茨木看见车子一个小小的颠簸之后,一目连的脑袋“蹭”地从手上滑落下来,肩膀一抖,猛然惊醒。睁大眼睛摇了摇头,茫然地看向他。


“……”原来是睡着了。


茨木坐直身子,用手揉了揉一目连的肩膀,感觉到对方的胛骨隔着薄薄的皮肤抵在手心里。

“快到了。”他说。

一目连又看了他几眼,回过神。

“嗯。”他答应一声,双手把眼镜顶上去,揉了揉眼睛。

茨木看着迷迷糊糊的他,突然觉得很可爱。



球球本来睡着了,也被刚才的动静弄醒,瞪着绿眼睛,伸着懒腰在一目连腿上踩来踩去。

“到哪了?”

“你家附近。”

校车渐渐慢下来,停在一目连家小区门口。



一目连早想到了又会被茨木用之前的方式抱下车,也不再反抗,躺在他怀里,没忘记跟司机道了个谢。

司机师傅是个看起来挺憨厚的大叔,没看出来眼前这俩人关系有啥不一般,很和蔼地招呼了几句,开车走了。


茨木挎着包,抱着一目连,一目连抱着球球,一路进了电梯。

电梯里静悄悄的,两个人的呼吸此起彼伏。


“先放我下来吧...”一目连说。

“很快就到了,”茨木说,“按一下楼层。”

说着走近电梯门口,上半身歪了歪,一目连只好伸手摁了七楼,一回头瞥见旁边墙上贴着张通告。

“这是什么?”他让茨木走进些,看了看上面的东西。



【近期小区将对各楼层电路进行修理,请各位户主做好准备。若带来不便,敬请谅解!】



“要停电吗..”一目连自言自语着。


叮——电梯很快到了,俩人摸索着钥匙打开门进去,茨木弯下腰,把一目连放在沙发上,没换鞋,站在原地。

球球被放到地上,在家里放开地到处跑起来。


“辛苦了,坐下歇会儿吧。”一目连对茨木说。

茨木呆了几秒,摇摇头:“不早了,我先回去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

“嗯…好吧。”一目连看时间不早了,就没再留他。

茨木说着转身要走,手揣进衣服兜里,然后却愣在了原地。


“怎么了?”一目连看他神色不对问。

“钥匙…忘在背包里了…”茨木搜遍了全身上下后,垂下手,无奈道。


“回不去了?”一目连看见少年一副无措的模样,说,“那先住我这里吧,等过几天他们回来了再去拿。”

“……”茨木有点惊讶地看着他。

然后点了点头,“嗯。”



茨木换了拖鞋,坐在一目连旁边,双手不知道该往哪放。明明来过很多次了,这次却莫名地不适应起来。

他看见一目连低头查看着扭伤的地方,突然想起什么:“家里有药酒吗?我帮你揉揉。”

一目连点点头,给他指了地方,茨木很快拿来绷带和药酒,接着把一目连的脚拉过来放到自己腿上,按了按,仔细揉搓起来。

少年的手指按在肿起来的地方,发热的皮肤明显泛着红,人一用力碰就开始叫嚣着刺痛。

“嘶...”

“痛?我尽量轻一点。”茨木说。

一目连摇摇头:“还好…你怎么还会这个?”

“以前打架没少受伤,跟萤草学的。”茨木说。

“……”

这孩子技能树可能点歪了...一目连想。



茨木手法娴熟地帮他用药酒按摩了一番,缠上绷带,问道:“有没有干的毛巾之类的?”

“浴室右边的柜子里应该有。”一目连说。

茨木点点头,起身去拿了一条,浸水之后拧了拧,放到了冰箱里。

“洗澡之后冷敷一下吧,别让伤口碰到水了。”

一目连点头,新奇地觉得原来茨木也有这么可靠的一面,相比之下自己倒有点不像他老师了。

他挣扎着站起来:“你先去洗澡吧,我给你拿套睡衣,先凑合着穿穿。”

茨木愣了愣,点点头答应了一声,走过来扶着他。

……


“都会用吧?有需要的就叫我。”一目连简单交代了几句,自己小步连走带跳地出去了,进了房间。

“哦…”茨木站在浴室里,关上门,拿着一目连给的睡衣发呆。

是他穿过的衣服…?茨木望着手里的东西想。

摸上去很舒服,然后情不自禁地埋进去闻了闻,似乎还有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。

“……”

茨木突然醒过来,想抽自己的脸,这是在干什么啊?


……

茨木很快洗完澡出来,一目连一看,感叹着果然跟自己不是一个型号的,裤子还好,平时自己穿着还过于宽松的衣服在他身上明显有点紧绷。

但是…一目连有些意外地默默想,这小子身材还挺好的。

然后看见对方湿漉漉滴着水的头发,皱眉:“头发怎么不擦干啊?会感冒的。”

说着进浴室拿了条毛巾包在少年头上揉了几下。

茨木眯着眼睛,任由一目连的手指隔着毛巾按在头上,颇像只被主人揉毛的大猫。歪歪头蹭了蹭他的手,睁开眼,几缕淋湿的头发挡在眼前:“…没有这个习惯。”

一目连仰着头,看见茨木的眼睛盯着自己,明明隔着水汽却让人觉得赤裸裸的。

“好了,去拿吹风机吹干吧。”

他不自然起来,说着把茨木推进房间,自己进浴室去了。

茨木看着床上摆着的两个枕头发愣。

……


一目连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,看见茨木手里拎着个冰毛巾坐在床边发呆,一见他进来,伸手递向他,抱着枕头站起身:“我睡沙发就行…”

“不用,睡床上吧。”一目连接过毛巾说。

“…真的没关系吗?”茨木局促道。

“都是男的,有什么关系?”一目连奇怪。

“...”于是茨木没再问,乖乖地把枕头放回去,坐到了床上。


一目连把毛巾敷在脚踝上,转头问茨木:“现在困吗?”

见对方摇摇头,于是没去关灯,转而拿了本书靠在床头。

“那就再玩会儿吧,我看会书。”

茨木应声,摆弄了一会儿手机,眼睛不自觉地瞄向身边人。



他第一次见到一目连晚上在家的样子——头发很随性地披着,戴了副没见过的黑边眼镜,穿着件宽松的T恤,露出平时掩盖在衬衫下的锁骨和胸口,低着头,手里拿着支笔,时不时在书上不知写着些什么。

对方的脸庞看上去很年轻,皮肤白皙,五官清秀,看不出来比自己大那么多岁,倒像个在读的大学生。

如果不是自己老师的话,大概会叫他哥吧…茨木想。

他挪动几下,凑过去看对方:“在写什么?”

“这几天上课的笔记,整理一下。”一目连说。

“唔…”茨木心不在焉地盯着他不断划动的笔尖。

“不玩手机了?”一目连看着书问。

茨木点头,突然起身,换了个姿势坐到他身后,双手一伸,往腰间一圈,头往他脖子旁一埋,抱抱枕一样把他拥在怀里。

“……干什么!??”一目连惊讶。

“让我抱一会…”茨木闷声说,鼻子凑在他发间,闻着和自己头发一样的洗发水香味。

“你不嫌热??”

“刚洗完澡,有风,不热。”

“……”一目连只好不再挣扎,摇摇头,照常看起自己的书。



偶尔和身后的大型犬扯几句:“平时在家这个时候都在干什么?”

“嗯…玩手机。”茨木想了想,说。

“就知道玩手机,小心护肝啊你。”

“也会干别的。”茨木说。

“别的什么?”

“想你。”



“……”一目连一时间无言以对。

“你们年轻人都喜欢玩这种套路吗…?”半晌后他回复过来说。

“这是心里话。”茨木的语气听起来很认真。

一目连不置可否,轻轻叹了口气,用笔敲敲茨木的脑袋:“小朋友,你把这份心用一半在学习上就好了。”

茨木没抬头,小声嘟囔着:“别把我当小孩子…”

“你在我面前一直就是。”一目连说。

茨木一下子没了声音,空气安静了几秒。



“一辈子也可以?”


一目连正打算认真看看书的时候,听见茨木在身后问,心里突然咯噔一下。

“……”笔尖停在刚写完的笔划尽头,不动了。

他合上书没有回答,拍拍茨木的手:“睡觉吧…不早了。”

茨木沉默了片刻,最终也点了点头,松开他躺到自己那边去了。

一目连取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,把书放好,关了灯躺下。


啪——

灯灭了,世界陷入一片寂静的黑暗里。

——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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